虽然有阿成在,其实这个官司哪怕输了,我想对你也没有什么影响,但如果真的想赢,我还是劝你,这些事要多了解比较好。”
舒沅听得一时默然。
她本就心烦意乱,再被人这么劈头盖脸一说,登时更显门外汉般十足汗颜,只能点点头,轻声应着:“知道了,谢谢uncle。”
显然半点没摆起豪门阔太的趾高气扬派头。
可蒋成明了她的心情低落。
几乎瞬间,便又开口维护,向对方解释着公司方面毕竟有合同挂靠,相较于自然人更有话语权。
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,”他说,“如果真的可以全部自己经手,我们早就调用国内的私人律师团队了。”
李立文却听得有些失笑:“阿成,你还需要顾忌wr吗?”
“这是阿沅的工作,我只是尊重她的意愿。”
“……好吧,那我了解了,不然你也不用特意跑来新加坡找我。”
李立文也算是个人精,三言两语下来,听出他话里话外发自真心,毫无掩饰的关怀维护,当即会心一笑,不再多话。
只耸耸肩膀,又低头饮茶,“阿成,你现在长大了,知道偏心家里人了——你爸妈现在在国内都还好吗?”
蒋成答:“还是那样。我爸心里只有工作和我妈,我妈忙着满世界玩。”
话落,李立文瞬间侧头瞥他一眼。
显然对这回答并不很满意,但看人神色平常,他也不好多话,只能淡淡道:“你看你,现在自己都已经有家庭了,还是对他们有偏见。他们恩爱归恩爱,在我看来,对你的关心也不算少。而且当年的事……”
可惜还没等他说完。
“都二十年了。”
蒋成已毫不留情,倏然开口打断他后话:“uncle,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。今天,我们就只开开心心吃顿饭,至于官司的事,等我参考你的建议,理理思路,过两天,可能还要麻烦你。”
和舒沅的温和有礼不同。
虽然礼貌客套的场面话,他说得也绝对不少。但本质上,骄矜如蒋成,依然有着随时随地要掌控全场的底气。话题什么能聊,什么不能聊,主动权永远只把控在他手里。
李立文听完,默不作声地端茶轻抿。
“不算麻烦,”末了,竟也放低辈分,说了句奉承话,“uncle能有今天,是你爸爸帮了我不少忙。所以你的事,永远是uncle的分内事。”
……
一顿饭吃完,除了陈述情况的时候不得不上,其余时候,舒沅其实基本都不怎么参与蒋成和李立文的讨论。
她心里仍在介怀着宣展那头的突发情况,不时在餐桌底下翻着手机,然而,既没有最新的前线消息传来,同样的,她也迟迟没有收到宣展的回复。
到最后,还是李立文起身准备告辞,她才骤然回过神来,和蒋成一同起身,把人送到玄关。
也就是这么一送。
舒沅走在最后,跟人握手时,才总算不得不从头到腰,将人打量一番。
好巧不巧,又正瞥见他那银灰西装右胸口袋,半隐半现的星状胸针边角。
“……诶。”
她一声低呼。
“怎么了,舒小姐?”
声音虽轻,却还是引去李立文的注意,顺着她视线所向,垂眼,亦同时看见自己那位置偏下而略显怪异的胸针。
但他似乎并不慌张。
只略微一顿,又云淡风轻地接话:“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,说是给我挑的幸运石,所以我经常戴着……还是你也很喜欢这种款式?我可以托他再去买一对来。”
“啊,不是。”
舒沅忙摆手。
“我只是觉得……好像在哪见过这个胸针。”
“只是普通的设计师品牌,撞了也很正常。”
李立文道。
他理由给得充分,态度又诚恳,加上舒沅确实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,这话题遂很快便掀过去。
之后的几天,李立文依然时不时便过来和他们共进晚餐,餐桌上,也不吝“与时俱进”,同步为他们参考着名誉权案最理想的处理方式。
至于舒沅,却是在整整一周之后,才真正联系到了宣展。
“喂?”
舒沅向蒋成打了个手势,起身离开餐桌,走到一楼的户外花园。
电话那头,传来少年一如往常清朗声音,轻声说着:“舒,是我。我才刚拿到手机,看到你发过来的消息,就直接打电话来了,没打扰到你吧?”
“没有,”舒沅忙答,心里像是一块大石落地,瞬间长舒一口气,“……但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?我前几天还打电话给你小叔,他说你应该已经脱离危险期了。但不知道为什么,richard就是不让人去看,是不是有别的……情况?”
听她提到这些,电话那头一时沉默。
足顿了好久,他复才轻声